第三十六章 悟道
作品:《仙舟，前进四！》
“嗯？你这是用完就丢？”
楚容开玩笑问“要是这俩行动都没效果呢？”
甲子说“那就说明路线错了，得再次开会讨论。对了，你小子没隐瞒什么吧？”
楚容被问的心虚，但还是反问“我能瞒你什么？”
“也是。”甲子说“你的年分表与大事件表很完善。但在历史上，有些转折点其实与大事无关，所以你有空还是多想想吧。有啥觉得不对劲的，欢迎进群讨论。”
楚容发现自己学到了新知识，于是请教“能不能详细点？比如？”
甲子说“比如象牙箸。再比如你新带来的，王家一只鸡......呵呵，仅仅只是一只鸡！王家与孔有德都该死！”
楚容没法接话，只能感慨于他与大儒的不同。
如果换成是李老夫子知道，王家因为一只鸡而逼反明军，导致火器泄露，他也会两边都骂，但只会只觉得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该死。
对军队不能保障补给，逼得明军去抢劫百姓才有力气作战。对民则不能维持教化，居然会因一只鸡而大闹军营，让军队无心作战......。
楚容说“我明白了，咱们得空聊。”
甲子说“得空聊。”
关掉玉兆，楚容躺在床上，又开始回想前世。
与之前不一样，他这次并没越想越恨，反而越想越烦。
在与甲子的沟通中，楚容突然明白，人类从在战场上直接面对邪魔的战争，到朝堂上各个党派的争执，再到一名贪官污吏在贪赃枉法。其实一切的一切，人类的敌人都只是自己。是明事理的一颗人心，在对抗人性堕落的本能。
只是在这个不停争斗的过程中，由人性本能所变化的敌人逐渐有了实体，且越来越强罢了。
就像之前那个当自己面堕落的周叔。
他本来也是个好人，还背负着家里的期望，所以努力成为了进士。
但现实却在一直压迫他！导致他逐渐失去了自己人生的理想与坚持，一颗明心渐渐生尘，本性也随之被放大。所以他变得贪财、嫉妒、生疑、暴怒、最后便是堕魔，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。
你说这其中谁有错？都没错。
周叔只是想活得更好，大明则想人类过的更好。毕竟若无这一条鞭法，考成法之类让人痛苦的改革，大明早就亡了，人类也早就灭了。
但美好不会平白无故出现，就像商品与食物不会平白从地里长出来。这需要一些不美好的劳动，也需要进行这个劳动的人。
所以美好不会消失，只是它转移了。无论是为了私心也好，还是为了全体人类也罢，美好都会转移。
所以......人类到底在抗争什么呢？为了不痛苦而让自己痛苦，为了美好而折损美好。人类到底在抗争什么呢？
楚容缓缓闭上眼睛，却没在思考，因为他想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又太杂，根本就无法选择思考点，只能无助的迷茫着。
调动大明的力量去北伐，逐渐收复这个原属于人类的世界，这只是人类迈向胜利的第一步，甚至还是最简单的第一步。
在这一步中，人类有确切，有能看见的目标。这就是那些魔民，以及会从至高天中下来的邪魔，恶魔。
但在此之后，人类还要想办法达到大同，让美好降临在每一个人的头上，这才能止住人心与人性的矛盾，才能处理好个人与集体的问题。
但如何才能大同呢？
家里有两个孩子，父母都很难一碗水端平，人类该如何在世界范围内，让所有人都享受到公平与美好，让大同真真正正的降临呢？
更要命的还是人性还本恶这个定题！
原罪论已经证明，哪怕一个人的祖上十八代都是至善完人，且社会有完善的教育机制。但他的后代依旧有可能出现反社会人格，出现不可避免的人渣，出现同理心淡漠者，出现只是披着人皮的牲口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即便大同真正降临，也不可避免被毁灭的风险，所以人类到底为何要抗争呢？
楚容想了很久，很久，直到渐渐睡去。
在梦中，他看见了人类第一次直立行走，在莽荒中挺起自己的脊梁；看见了文明之火在人类手中绽放，驱散愚昧与黑暗。
随后画面快进，一位又一位人文先师仰望星空，产生了对天地万物，宇宙洪荒，乃至于对人、对自己的疑惑。
他们不断的寻找答案，最终有人悟道成圣，留下经史典籍名传千古，点燃了照耀一切的火。但更多的人却是饮恨而终，发出了究竟‘何为道’、‘何为人’的悲叹。
这点楚容亦不知，他只能无助的叩问各位已经证道的先贤，问他们究竟何为道？何为人？何为大同！
先贤们却是笑而不语，只是说出了那让自己早就背烂，却在时光与感悟的冲击下，不断产生新意的话。
“天行有常，不为尧存，不为桀亡......。”
“人无礼则不生，事无礼则不成，国无礼......。”
“道可道，非常道......。”
“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......。”
“是故天地不昭昭，大水不潦潦，大火不燎燎......。”
......
圣人虚影接连在楚容的眼前闪过，带着他们的智慧闪耀一时，却又逐渐暗淡，最终变为了一颗颗高挂天穹，分不出区别的明星。
楚容在这片星空下行走，仰望天穹，亦如那些先贤般，同样产生了了对天地万物，宇宙洪荒，乃至于对人、对自己的疑惑。
他也试图对这些疑惑进行解答，但每个回答都不是他的答案，而是诸圣的。
他被诸圣影响太深，跳不出他们的影响。却又无法熔融诸圣经典于一体，给出属于自己的回答。或是干脆在这些难分高下的诸圣言语中，大不敬的选出一个正确答案。
楚容感觉自己要疯了！
那漫天星辰，那满天神圣！明明破开了无边的暗，给他指引，让他得见那光。却又给不出一条登天之路，让他只能在这无边的荒野上苦苦前进！
“究竟何为道？何为人？何为大同......。”
楚容痛苦的呢喃着。
有风呼啸而过，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。嘲笑他明明得见那扇大门，却一直不得入，像是一个被困在玻璃瓶中的可怜虫，一直跳脱不出困住他潘篱，只能做无用功。
楚容癫狂了。
他在旷野上狂奔，高声质问那高高在上的星辰，质问那些成圣的存在。但除了风，依旧无其他存在回应他。
渐渐的，楚容累了。
他像是一条上岸的鱼，无助的躺在地上，徒劳的张嘴呼吸空气，却愈发感觉到窒息。
似乎是对他产生失望，那些星辰不再闪烁，停止了对他的指引，致使楚容的世界变得一片昏暗。
楚容痛哭流涕，对这个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世界发出最后的绝望咆哮！
“究竟何为道！何为人！何为大同！！！”
楚容的悲吼撕心裂肺，但依旧没能得到诸圣的回应，只有自己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，作为对自己的回应。
对，诸圣无一应答。回应自己的......只有自己！
楚容猛的睁开眼睛，力量回到了他的身上，天上的群星也再次发出光芒。
但这次他并未看向那缥缈的天穹，没看向那诸圣虚影。而是低头看向自己，看向自己那颗依旧滚烫的心。
刚刚生死之间的大恐怖，让他明白究竟什么才是‘道’。
道就是道，无法言说，无法描述，无法定理。说就是错，所以不可说，也不可寻。
道生万物，道化大千。
人就是道，或者说道的一部分。寻道之人刻意寻道，只会将自己摘除至道外，反成外道。就像古之时人心生变，有了各种欲求，不再合道，自然就不会再受大道眷顾，所以外道邪魔与人类如影随形。
但也正是因为有了欲求，有了心。人才会从合道的状态中走出，成为了独立于道的人。
在合道不可取，人也不可性也不可损的情况下，人究竟要靠什么才能长存，踏平邪魔，成为独立道之外的新道呢？
楚容抚摸自己的心，下意识的抬头望天，寻找答案。
诸圣虚影再次一闪过，但这次楚容的内心却出现了一丝明悟。
“千圣皆过影，良知乃吾师。致良知。”
“啪！”
梦境破碎，楚容从床上醒来。见窗外阳光正好，鸟语花香，不由得笑道“又是一个好天气。”
楚容开玩笑问“要是这俩行动都没效果呢？”
甲子说“那就说明路线错了，得再次开会讨论。对了，你小子没隐瞒什么吧？”
楚容被问的心虚，但还是反问“我能瞒你什么？”
“也是。”甲子说“你的年分表与大事件表很完善。但在历史上，有些转折点其实与大事无关，所以你有空还是多想想吧。有啥觉得不对劲的，欢迎进群讨论。”
楚容发现自己学到了新知识，于是请教“能不能详细点？比如？”
甲子说“比如象牙箸。再比如你新带来的，王家一只鸡......呵呵，仅仅只是一只鸡！王家与孔有德都该死！”
楚容没法接话，只能感慨于他与大儒的不同。
如果换成是李老夫子知道，王家因为一只鸡而逼反明军，导致火器泄露，他也会两边都骂，但只会只觉得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该死。
对军队不能保障补给，逼得明军去抢劫百姓才有力气作战。对民则不能维持教化，居然会因一只鸡而大闹军营，让军队无心作战......。
楚容说“我明白了，咱们得空聊。”
甲子说“得空聊。”
关掉玉兆，楚容躺在床上，又开始回想前世。
与之前不一样，他这次并没越想越恨，反而越想越烦。
在与甲子的沟通中，楚容突然明白，人类从在战场上直接面对邪魔的战争，到朝堂上各个党派的争执，再到一名贪官污吏在贪赃枉法。其实一切的一切，人类的敌人都只是自己。是明事理的一颗人心，在对抗人性堕落的本能。
只是在这个不停争斗的过程中，由人性本能所变化的敌人逐渐有了实体，且越来越强罢了。
就像之前那个当自己面堕落的周叔。
他本来也是个好人，还背负着家里的期望，所以努力成为了进士。
但现实却在一直压迫他！导致他逐渐失去了自己人生的理想与坚持，一颗明心渐渐生尘，本性也随之被放大。所以他变得贪财、嫉妒、生疑、暴怒、最后便是堕魔，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。
你说这其中谁有错？都没错。
周叔只是想活得更好，大明则想人类过的更好。毕竟若无这一条鞭法，考成法之类让人痛苦的改革，大明早就亡了，人类也早就灭了。
但美好不会平白无故出现，就像商品与食物不会平白从地里长出来。这需要一些不美好的劳动，也需要进行这个劳动的人。
所以美好不会消失，只是它转移了。无论是为了私心也好，还是为了全体人类也罢，美好都会转移。
所以......人类到底在抗争什么呢？为了不痛苦而让自己痛苦，为了美好而折损美好。人类到底在抗争什么呢？
楚容缓缓闭上眼睛，却没在思考，因为他想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又太杂，根本就无法选择思考点，只能无助的迷茫着。
调动大明的力量去北伐，逐渐收复这个原属于人类的世界，这只是人类迈向胜利的第一步，甚至还是最简单的第一步。
在这一步中，人类有确切，有能看见的目标。这就是那些魔民，以及会从至高天中下来的邪魔，恶魔。
但在此之后，人类还要想办法达到大同，让美好降临在每一个人的头上，这才能止住人心与人性的矛盾，才能处理好个人与集体的问题。
但如何才能大同呢？
家里有两个孩子，父母都很难一碗水端平，人类该如何在世界范围内，让所有人都享受到公平与美好，让大同真真正正的降临呢？
更要命的还是人性还本恶这个定题！
原罪论已经证明，哪怕一个人的祖上十八代都是至善完人，且社会有完善的教育机制。但他的后代依旧有可能出现反社会人格，出现不可避免的人渣，出现同理心淡漠者，出现只是披着人皮的牲口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即便大同真正降临，也不可避免被毁灭的风险，所以人类到底为何要抗争呢？
楚容想了很久，很久，直到渐渐睡去。
在梦中，他看见了人类第一次直立行走，在莽荒中挺起自己的脊梁；看见了文明之火在人类手中绽放，驱散愚昧与黑暗。
随后画面快进，一位又一位人文先师仰望星空，产生了对天地万物，宇宙洪荒，乃至于对人、对自己的疑惑。
他们不断的寻找答案，最终有人悟道成圣，留下经史典籍名传千古，点燃了照耀一切的火。但更多的人却是饮恨而终，发出了究竟‘何为道’、‘何为人’的悲叹。
这点楚容亦不知，他只能无助的叩问各位已经证道的先贤，问他们究竟何为道？何为人？何为大同！
先贤们却是笑而不语，只是说出了那让自己早就背烂，却在时光与感悟的冲击下，不断产生新意的话。
“天行有常，不为尧存，不为桀亡......。”
“人无礼则不生，事无礼则不成，国无礼......。”
“道可道，非常道......。”
“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......。”
“是故天地不昭昭，大水不潦潦，大火不燎燎......。”
......
圣人虚影接连在楚容的眼前闪过，带着他们的智慧闪耀一时，却又逐渐暗淡，最终变为了一颗颗高挂天穹，分不出区别的明星。
楚容在这片星空下行走，仰望天穹，亦如那些先贤般，同样产生了了对天地万物，宇宙洪荒，乃至于对人、对自己的疑惑。
他也试图对这些疑惑进行解答，但每个回答都不是他的答案，而是诸圣的。
他被诸圣影响太深，跳不出他们的影响。却又无法熔融诸圣经典于一体，给出属于自己的回答。或是干脆在这些难分高下的诸圣言语中，大不敬的选出一个正确答案。
楚容感觉自己要疯了！
那漫天星辰，那满天神圣！明明破开了无边的暗，给他指引，让他得见那光。却又给不出一条登天之路，让他只能在这无边的荒野上苦苦前进！
“究竟何为道？何为人？何为大同......。”
楚容痛苦的呢喃着。
有风呼啸而过，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。嘲笑他明明得见那扇大门，却一直不得入，像是一个被困在玻璃瓶中的可怜虫，一直跳脱不出困住他潘篱，只能做无用功。
楚容癫狂了。
他在旷野上狂奔，高声质问那高高在上的星辰，质问那些成圣的存在。但除了风，依旧无其他存在回应他。
渐渐的，楚容累了。
他像是一条上岸的鱼，无助的躺在地上，徒劳的张嘴呼吸空气，却愈发感觉到窒息。
似乎是对他产生失望，那些星辰不再闪烁，停止了对他的指引，致使楚容的世界变得一片昏暗。
楚容痛哭流涕，对这个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世界发出最后的绝望咆哮！
“究竟何为道！何为人！何为大同！！！”
楚容的悲吼撕心裂肺，但依旧没能得到诸圣的回应，只有自己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，作为对自己的回应。
对，诸圣无一应答。回应自己的......只有自己！
楚容猛的睁开眼睛，力量回到了他的身上，天上的群星也再次发出光芒。
但这次他并未看向那缥缈的天穹，没看向那诸圣虚影。而是低头看向自己，看向自己那颗依旧滚烫的心。
刚刚生死之间的大恐怖，让他明白究竟什么才是‘道’。
道就是道，无法言说，无法描述，无法定理。说就是错，所以不可说，也不可寻。
道生万物，道化大千。
人就是道，或者说道的一部分。寻道之人刻意寻道，只会将自己摘除至道外，反成外道。就像古之时人心生变，有了各种欲求，不再合道，自然就不会再受大道眷顾，所以外道邪魔与人类如影随形。
但也正是因为有了欲求，有了心。人才会从合道的状态中走出，成为了独立于道的人。
在合道不可取，人也不可性也不可损的情况下，人究竟要靠什么才能长存，踏平邪魔，成为独立道之外的新道呢？
楚容抚摸自己的心，下意识的抬头望天，寻找答案。
诸圣虚影再次一闪过，但这次楚容的内心却出现了一丝明悟。
“千圣皆过影，良知乃吾师。致良知。”
“啪！”
梦境破碎，楚容从床上醒来。见窗外阳光正好，鸟语花香，不由得笑道“又是一个好天气。”
好书推荐：